〔第一章〕
他们都离去了
玛丽·伦诺克斯是一个在印度出生的英国小女孩儿,她身材瘦小,长着一头稀稀拉拉的黄头发,一张小脸总是阴沉沉的,看上去很不讨人喜欢。
玛丽的父亲曾是一名英国政府驻印度的官员,母亲是个大美人,喜欢参加各种社交活动,夫妻俩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女儿。所以,自玛丽出生后,只有一名叫卡米拉的印度保姆一直照顾并陪伴着她。
大概是玛丽九岁那年的一个早晨,她醒来后发现换成了一个新来的仆人。玛丽冲着那个陌生女人吼道:“我要卡米拉,你马上滚出我的房间!”
女仆惊慌失措地告诉玛丽,卡米拉不能再来照顾她了。玛丽一听就跳下床,对女仆拳打脚踢。玛丽发现这个早晨很怪异,家里的仆人们都神色慌张,面如土灰,而且他们都不干活儿了,一个个交头接耳,就像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渐渐地,家里的仆人一个个都不见了,屋子里只剩下玛丽一个人。她默默地走进花园,蹲在那里,自己玩起了造花坛的游戏,她一边把一朵朵木槿花插到一个个小土堆里,一边不停地咒骂着卡米拉。忽然,她看见母亲正和一名从英国来的年轻军官低声谈话。不过,他们并没有发现瘦小的玛丽。
“真的这么糟糕吗?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?”那是玛丽母亲焦急的声音。
“是的,糟透了,伦诺克斯太太,两周前你就应该到山上去。”
原来是可怕的霍乱在蔓延。一天之内,已经有四个仆人丧命了,其中包括玛丽的保姆卡米拉。剩下的仆人们都逃走了,家里一片狼藉,到处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。
玛丽独自躲到幼儿房里,她躺在床上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,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当她醒来的时候,周围忽然变得非常寂静。外面的天已经亮了,但是没有一个人走进她的房间。
就在这时,过道里响起了一阵脚步。一些男人进了房子,正在各个房间逐一检查,不时还低声交谈着什么。几分钟之后,他们打开了幼儿房的门,发现了玛丽。
最先进来的那个男人是个高级军官,也是玛丽父亲的朋友。他大声惊呼:“贝尼尔,这里有个小女孩儿!这个地方就她一个人,她是谁?”
“我是玛丽?伦诺克斯。”玛丽昂着头,冷静地回答,“我的仆人们都染上霍乱了,我只好自己在这里睡觉。他们还没好吗?”
“她就是那个我们谁都没见过的孩子!”那位军官转过头对同伴们说道,“她被遗忘了!”
“什么叫被遗忘?为什么还没有人来照顾我?”玛丽有些恼怒。
那个叫贝尼尔的年轻人悲伤地看着她,说:“可怜的孩子,没有人能来了……”
玛丽被告知她失去了双亲。她的父母在夜里发病死去,被抬走时她还在睡梦中。
玛丽一下子成了孤儿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