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石般的云影,密布在灰蒙蒙的密执安湖上空。格雷丝·温沙·威克斯勒把车停在威斯汀老屋前的马路上,带着两个女儿往屋内走去。她的丈夫拒绝参加这个遗嘱大会,但是她要来。尽管家中对这个阔佬叔叔议论纷纷,但不管怎样,他是她的亲戚。格雷丝说服了自己,她可是天经地义的继承人。像杰克,他是犹太人,根本不可能与萨姆·W.威斯汀有任何关系。
“奇怪,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的那串银十字架项链到哪里去了。”她一边估摸着这间房子的价值,一边抚。摩她那貂皮大衣下的黄金项链。“你看,安琪拉,我们可以在这里举行婚礼。特图尔,你要去哪儿?”
特图尔没有回答,她从草坪前的法式大门直接进人了图书室。
葛柔打开前门,虽然这位日落塔楼的女仆总是穿着一身黑衣,但是这次它提醒了格雷丝,现在这是一幢哀伤的房子,她用一块花边手帕轻轻擦了擦眼睛。
葛柔默默地帮安琪拉脱掉外套,并称赞她的蓝色丝绒套装。
“我的大衣要随身穿着,”格雷丝说,她可不想被别人认为是个穷亲戚,“这儿凉飕飕的。”
特图尔也在抱怨冷,可是妈妈还是要她脱掉了外套,露出里面那件大了两号、长了四英寸的粉红色礼服。这件衣服是安琪拉穿不下的。
“请随意坐。”律师坐在图书室的长桌后翻阅着信件,头也不抬地说。
格雷丝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,并对她宠爱的安琪拉招招手。安琪拉走过来坐在妈妈的旁边,并从她大大的织锦背包里取出一块当嫁妆用的手巾,上面绣着英文字母D,是她未婚夫迪尔名字的英文缩写。特图尔坐在另一张椅子上,她假装从来没见过这间书房。突然,她吃惊地站起来——一口覆盖着国旗的棺材停在房间的一角,里面躺着那个死人,和她发现他时一模一样。只是他现在穿上了萨姆叔叔的衣服——包括那顶高高的帽子。他那双蜡一般的手交叠在胸前,上面放着她妈妈的银十字架项链。
格雷丝正忙着跟另一位继承人打招呼,没有注意到这一点。“啊,迪尔医生,我不知道您也会来。不过,当然,您马上也要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了。来吧,坐在您未来的新娘身边;特图尔,你坐到别的地方去。” 迪尔总是十分忙碌,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就来到了这里。他在安琪拉的脸上亲了一下。